暗中蠢动的光虫——莉格露·奈特巴格(文化意象分析与原型幻想调查)|天天新动态
来源:哔哩哔哩    时间:2023-05-22 12:12:10

好的,这里是已然十多年没见到过萤火虫满天飞的景观的现代人水狮;


【资料图】

今年开年以来的首篇全新角色解读专栏,索性选择最能呼应当下时令节气的东方角色「莉格露·奈特巴格」:第一的确是呼应季节节气本身的想法,暂且不清楚今年的极端气候会对目前地下蛰居的萤火虫群落产生何种影响?第二则是从重制旧版角色专栏的思维范式中,短暂脱离下回归到新专栏新模式当中;第三完全是顾虑东方早期「风土记事」系列中「红妖永花」四部正作一面BOSS定位的角色,笔者已撰写过其中两位一面BOSS的角色文本解读,完善并窥见早期系列正作中「模糊化的幻想意象」的想法,到底是东方首位虫系角色。

总之,下述为开年来首篇全新角色原型文本解读专栏的注意事项;

本文为《东方永夜抄》一面角色「莉格露·奈特巴格」的虫系意象考证与原型幻想调查。莉格露虽身为早期作品中的「幻想意象」角色,本质却是ZUN呼应一面道中的季节场景意象设计而出,相较于其余早期角色的「意象模糊化」,莉格露从底层设计毫无疑问是较为明晰的,本文将从角色设计的细节之处展开讨论,欢迎持有不同意见的各位在评论区交流。

本文会以《东方永夜抄》的设定文档与《东方求闻史纪》的条目记述,结合ZUN本人在《东方人妖名鉴 宵暗篇》和《东方外来韦编 弐》作出的角色评价为主,全面考证原型「萤火虫妖怪」各方面取材的原型民俗或近代文化、词汇语源等,而后延伸至日本各个时期历史各个地域的「虫妖怪」传承文本和成型逻辑,以及中世佛教背景影响至近世对待虫子的观念转变的内因,偶有疏漏之处请见谅。

本文援引并摘录的论文观点,以现代民俗学的论文为主轴,铺陈树立语源学、古典文学、历史学、文化昆虫学、农业学、风景园林学、生命科学等各学科论文为辅的范式,夹杂ZUN角色评价和笔者个人的注释理解,论文标题和情报均在放置在正文内容,而非单独标出引用文献,还请观看时多加注意。

本文参考的诸多资料,皆源自于THB Wiki、東方元NETA WIKI、ピクシブ百科事典、NICONICO大百科、東方備忘錄、日文WIKI、在线英语词源词根词典、语源由来辞典、コトバンク辞典、国际日本文化研究中心-怪异妖怪传承数据库、妖怪世界遗产、【妖怪图鉴】新版TYZ、谷歌学术、J-STAGE数据库、CiNii、百度学术、IDATA、国家哲学社会科学文献中心等门户网站。

针对本文中提及的存在于大陆境内的「东方圣地巡礼/东方舞台探访」感兴趣的各位,敬请私聊主动联系笔者,笔者会尽量提供你所在地区划之内的角色原型巡礼地与交通方式、追加情报等,多少算是让创作者拥有实践灵感体验的机会。

東方本身是宗教民俗的戏说,二设又是東方的戏说。

STAGE 1 蛍火の行方

(萤火的行踪)

蛍の灯りはいつもより激しく見えたのは気の所為か。

今宵は永い夜になるだろう。

萤火之光看起来比平常要更耀眼是错觉吗。

今宵会成为永夜的吧。

一面BOSS 暗中蠢动的光虫

莉格露·奈特巴格

(リグル・ナイトバグ)

Wriggle Nightbug

种族:妖虫(妖怪)

能力:操纵虫子程度的能力

BGM:蠢々秋月~Mooned Insect

其一 深夜里的萤火

首先,在「莉格露·奈特巴格」THB页面的种族一栏可看到莉格露种族身份在《东方永夜抄》与《东方求闻史纪》均存在两种不同的表述,一为永夜抄时期的妖虫、二为求闻系时期的妖怪(正文注释标记实为「萤火虫妖怪」),为何会产生这样的差别性呢?笔者认为ZUN在「风土记事」系列创作的中后期,经过红魔乡时期的「意外性」与妖妖梦时期的「模糊性」后,在幻想乡世界观体系完善成型的永夜抄时期,已然形成一面或二面角色是与异变无关的偶然性角色的底层设计范式,却不存在某种试图定义永夜抄时期幻想乡各妖怪的想法。换句话说,永夜抄时期设定文档中前二面角色种族一栏的「妖虫」和「夜雀」,完全是ZUN试图在早期作品东西结合的框架中,编造不同于红魔乡与妖妖梦时期的新兴「妖怪」,看似模糊化实则独立于「妖怪」定义的唯一性种族,即永夜抄时期的「妖怪」定义应视为等同前两者定义的模糊化存在,「妖怪」一词固然还不存在日后的文本统一性,笔者愿将其称为「幻想乡世界观成型初期的唯一性妖怪种族」。

上述种种在《东方求闻史纪》文本中针对种族设定上的转向,即整齐划一地划入统一性的「妖怪」文本中的小项,相当于名为「妖虫」的独立种族只存在于永夜抄时期设定文档的废案,并且「妖虫」完全是ZUN本人的自造词汇,仅为突出简单化虫系意象的早期虫系角色设计而已。至于,莉格露台词对话中表述的「虫之王」身份,以及永夜抄设定文档中日文原文汉字的「虫与蟲」的差别(新字与旧字的比对,后者可理解为主要表示大量的虫),莉格露在永夜抄中贵为早期创作语境中唯一「虫系角色」命令中枢的绝对地位(直到地灵殿创作时期前的身份独特性,变相造就莉格露后续登场的困难性),即便已经从《东方求闻史纪》中借由阿求的个人主观视角阐述「萤火虫」为何能成为妖怪的缘故,同时给予日后出场的其余虫系角色的设定补丁:莉格露是虫之妖怪,正确地说是萤火虫妖怪,萤火虫是在虫子里面少有的,受人类欢迎的虫类。这种虫很少被人类退治,所以容易成长成为妖怪。除了萤火虫之外,蝴蝶也同样的人气较高,容易变成妖怪。

据ZUN在《东方外来韦编 弐 》东方永夜抄全关卡Cross Review,ZUN针对莉格露的角色评价:为什么会变成虫子呢…。萤火虫虽然不是秋虫,但有个虫子也没关系吧,我想。还有,一面没怎么重视也许这算是个挺随便的理由吧,跟「妖妖梦」不同这次背景比较暗而弹幕映在上面是挺有趣的。再据《东方人妖名鉴 宵暗篇》中「莉格露·奈特巴格」条目中ZUN认为的:当时想虫子的老大会是什么样的呢,如果是男孩子可能就是独角仙了。但想着因为是夜晚的关卡登场,所以还是萤火虫比较好这种简单的想法。虫子真好啊,我特别喜欢昆虫。喜不喜欢昆虫还是看人,所以很少有机会能让虫子的角色登场;

基于此可以说,「莉格露·奈特巴格」的设计基底就是ZUN所坦言的「随性而来」,永夜抄时期的「夜晚景观化」相较于妖妖梦时期的烘托氛围的「季节具现化」,在角色设计层面的意象联想要好发挥得多,从而敲定夜晚竹林出没的显眼昆虫表征(存在某一层非妖怪化的景观象征引导迈向于妖怪化场域的思考?),更是作为以日本幽玄式古典特色为内核的《东方永夜抄》中登场的一面BOSS,「莉格露·奈特巴格」无疑是ZUN为迎合「秋天夜晚的竹林」这一总体印象所设计的「虫系角色」,恰好《东方永夜抄》本篇故事系发生在第119季(2004年)星与冬与金之年的「迎来满月的中秋节」。

其次,莉格露角色曲《蠢々秋月~Mooned Insect》的里音乐评论:月形之虫——单纯是押韵,但加入了春和秋的文字,就产生了不可思议的季节感。要说为什么萤火虫是月牙形的话…,体现莉格露的虫系意象与永夜抄的月之主题的联系,主要春季的蠢动与秋季的月形成的季节感对仗,曲名中的「moon」则是动词含义的「露出臀部」,尽管曲名在THB Wiki的考据分析页面认为从侧面看,萤火虫发光似月牙形。但笔者认为存在更深层次的联系,萤火虫的发光细胞位于尾部,而帮助萤火虫尾部发光的生物化合物学名是「luciferin」(荧光素),它来自拉丁语单词「Lucifer」含义就是发光。希腊-罗马神系的月之女神「Diana」有时被称为「Diana Lucifera」,简单理解女神在满月状态下的特殊代称,里音乐评论的「月牙形之虫」或许昭示萤火之光本就是残缺的地上月?

自然,涉及早期角色英文名的话,笔者果断检索在线英语词源词根词典,针对「Wriggle Nightbug」语源学解析:「Wriggle」一词,主要源于十五世纪晚期的低地德语词汇的「wrigglen」含义为蠕动,又源于原始日耳曼语时期词汇的「wrig-」或者「wreik-」即为转动,可溯源至原始印欧语词根「wer-2」(本身系据现印欧语系中的近似词汇词根,按照语源学模型推导假设出来的假设词根,主要形成以转弯、弯曲为代表意义的词汇),在印欧语系的各大早期语言当中,均为表示转动、转化、搅拌等原始含义,或者指代类似物体的引申含义,诸如下列印欧语系内部的同源词汇:「vartate」梵语的转动,滚动;「varet-」阿维斯塔语的转动;「hurki-」赫梯语的车轮;「rhatane」希腊语的搅拌器和勺子;「vertere」晚期拉丁语的转动、转回、被转动、转化、变换、翻译、改变等多元化的词源含义。特别是古英语的「weard」最初是「朝向」的含义,再比如「weorthan」的发生,或是「wyrd」的命运,字面意思者是发生在某人身上;如此看来,「Wriggle」在各个印欧语系中的同源词中完全就是动词含义为主,各地域用以指代会转动的物体才衍生出的名词含义。另外,「Wriggle」再加上「r」就是「Wriggler」,在表述扭动的人或物体的同时,更是蚊子幼虫-孑孓的指代。

再者说,「Nightbug」则应当视为ZUN的自造词,笔者在英语辞典中的确检索不到类似的连词运用案例,与其同名的仅有2002年的钢琴音乐专辑的《Night Bugs》,从专辑封面艺术风格来看,旨在描述夜晚出没的昆虫为主要印象,并非是英语描述萤火虫常用词汇的「firefly」,笔者认为ZUN笔下的「Nightbug」构词所指代的兴许是更多夜晚出没的昆虫,而莉格露作为最为显眼的存在(早期幻想乡虫系角色的设想代表),用以揭示其萤火虫原型的存在。

何况,「BUG」这一英语词汇的来源,同样查阅在线词根词源词典上则认为,该词来源于中古英语里的「BUGGE」,即为「something frightening」。就是说,「BUG」的最早意思比现代词汇恐惧性与攻击性要强得多,其中恐惧的含义诠释仍然残留在如「bugbear」这类英语残留下来的老化词当中。

的确,部分萤火虫物种的雌性的确终其一生会保持幼时姿态并在夜间发光在湿润地带生活,姑且认为「Wriggle」同时指代萤火虫生活习性与幼时姿态,ZUN在命名时所选择的「Wriggle」应是「蠕动」、「扭动起来」为主的动词含义。倘若用以分析莉格露的命名逻辑的话,就是「蠕动起来的夜光虫」,然而在设定文档中汉字翻译又是「蠢动的夜光虫」,毕竟夜晚竹林出没萤火虫的景观,更是日本本土夏季风物诗的一部分,而《东方永夜抄》又是和风氛围相当浓厚的作品。

日文中的ホタル=Hotaru(蛍、螢)的语源存在「ほたり・れ(火垂)」和「ほてり・れ(火照)」、「ひたる(火足)」口语词汇简化转读所导致的,或者「ほたる(火立る)」的含义与「ほしたる(星垂)」的含义等诸多说法。上述说法完全以萤火虫生物特长的「发光」为基础来考虑,在将「ほ」作为「火」的日语元音交替形这一点上的表达是一致的,所以关于萤火虫的「ホ」自然可以认为是「火」(日语「星」发音的「ほ」(Ho)也可认为是「火」的语源,契合莉格露的永夜抄一符:蛍符「地上の流星」或蛍符「地上の彗星」的参考原型)。至于「ホタル」中的「タル」,「火垂」与「火照」口语转读的说法则被认为是相当有力的,譬如《萤火虫之墓》的日文汉字原名的确是《火垂るの墓》,江户时代的百科事典《大和本草》标记为「ホタル,ホは火なり、タルは垂なり」,表示雄性萤火虫发光飞翔时的求偶姿态。

按照现代民俗学的母题分类法的AT体系,在《中国神话母题索引》在动物起源目录条目:2047-萤火虫的起源,文化英雄发现萤火虫;对照:《民间文学母题索引》汤A-2094-萤火虫的创造。映射东西方的民间文学母题在对待「萤火虫」对象上的不同态度,两者同样主张天神/创世神偶然所创或者刻意所化,后续被文化英雄型对象发现/察觉到的萤火虫起源型文本,这一文本底层逻辑是相通的。

话又说回来,民众针对萤火虫的认知总体一旦放置在历史语境中,兴许存在负面认知转向于正面认知的过程,援引「刘铭和翟荣惠」所撰刊载于2017年的《农史与农业文化研究》上的《我国古代的萤火虫民俗文化》,集合「曹成全」教授于2023年三月所撰的《萤火虫文化及其产业化应用思路》两篇文中观点:古代广泛流行的解释萤火虫来源的「腐草化萤」说。古人之所以有这种认识,是因为萤火虫栖息的环境 ,以潮湿腐败的草丛为主,古人往往会看到萤火虫从其中出入,于是便凭直觉产生「腐草化萤」的说法。《礼记月令》载:“季夏之月,腐草为萤”《逸周书》载:“大暑之日,腐草化为萤,腐草不化为萤,谷实鲜落。《本草纲目》中对此记载最详:萤有三种一种小而宵飞,腹下光明,乃茅根所化也,吕氏《月令》所谓腐草化为萤者是也;一种长如蛆蝎,尾后有光,无翼不飞,乃竹根所化也,一名蠲,俗名萤蛆,明堂《月令》所谓腐草化为蠲者是也,其名宵行,茅竹之根,夜视有光,复感湿热之气,逐变化形成尔;一种水萤,居水中,唐季子卿《水萤赋》所谓彼何为而化草 ,此何为而居泉是也。《本草纲目》中提到的无翼萤火虫,实为萤火虫幼虫。而对于萤火虫的生成,李时珍则认为它们是由在夜晚看起来发亮光的茅竹之根,在潮湿闷热的环境中腐化而成,古人有这种认识,与他们所认为的世间万物在一定条件下的物极必反,皆可互相转化的哲学思想有关。

「魂魄化萤」、「精血化萤」甚至「尸体化萤」的民间信仰传说,原因应该是他们只观察到萤火虫在夜里飞行,而看不到其虫体,便以为是磷火,就是民间所称的「鬼火」。民间甚至还有「女鬼化萤」的传说,如同《酉阳杂俎》载「忽有星火发于墙堵下,初为萤,稍稍芒起,大如弹丸」,民间把女鬼与萤火虫联系起来,认为夜间飘飞的萤火虫就是女鬼所化。最早在平安时代以前,萤火虫充当着令人畏惧的对象,因为它们在夜晚的幽深光芒看上去像是鬼火,到平安时代初期,可能是受到广泛流传的中国诗文的影响,萤火虫变成美丽和有情趣的代名词,《源氏物语》中借萤火虫的光芒窥探女子的情节设计就是受「囊萤夜读」文本的启发,这个故事改变日本人对萤火虫光芒的态度。

中国古典诗歌中关于萤火虫的意象体现为“荒、寂、湿、凉、美”,其文化意涵包括家国之思,(“熠耀宵行”体现了家园破败、盛景不再的落魄凄凉)、涅槃之火(“化腐为萤” 恰似凤凰涅槃,将萤火意象拓展到了哲学的象征意义)、忠贤之喻(“在晦能明”可以黑夜中的孤萤来暗喻身处黑暗政治环境中孤立无援的忠臣良将)、勤学之征(“囊萤夜读”以萤火作为勤学苦读的象征),甚至还体现了尽绵薄之力服务育人的精神(借车胤囊萤之事赞美萤火虫能竭其所能为人服务) 和卑而不贱的气概(萤火虫的光很微弱,但虽缘草成质,却不借月为光,何异大星茫)。

中国古典文学的萤火虫意象从负面至正面的情感塑造转向,多种从南北朝积累至隋唐的古典文学典籍几乎在同时期传入日本本土后,在平安宫廷文人的认知和创作中固然是呈现不同时期的萤火虫的混杂性运用。可见无论是植物转化成动物的基础认知,试图把萤火等同于魂魄的敬畏观念,甚至是借由萤火虫来表达自身情感的文风,古典诗经——南朝志怪——唐代诗文——明代《本草纲目》+《三才图会》——《和汉三才图会》的文本特质溯源可以说是一脉相承。

可据「遊磨正秀教授」和「後藤好正先生」所撰文化昆虫学的研究论文《文化昆虫ホタル~古典の中から~》:主要以日本古典文学文献角度,最早登场于奈良时代草创的《日本书纪》当中,早期形象体现为驱散邪气的正义之光的体现,而后的平安时代至镰仓幕府时代(八世纪至十三世纪)的典籍文献中,萤火虫本身指代指涉的对象产生从表驱邪的灵性主体,逐渐转向情感寄托歌咏的客体,同时「囊萤映雪」和「腐草为萤」的故事文本传入日本,题材却主要局限于宫廷与武家的上层阶级人士所创作的种种文本(大和物语、宇津保物语、源氏物语等)。单就平安宫廷和歌中提及萤火虫意象的性质而言:はるる夜の星か河辺の蛍かも、わが住むかたの 海人のたく火か。——在原業平;夏は夜、月のころはさらなり。やみもなほ、蛍の多く飛びちがいたる。また、ただ一つ二つなど、ほのかにうち光りて行くも、をかし。——清少納言 「枕草紙」,对于平安朝的贵族们来说,在黑暗中发光的萤火虫,完美契合自身风雅趣味说不出口反而静静燃烧的恋爱心理的象征,诸如表示隐藏起来的恋心的俗语为「鳴かぬ蛍が身を焦がす」,平安朝古典文学语境场域的「萤火虫」,本质是表达寄托宫廷贵族们隐藏恋心的附属产物,用以比喻人心迷恋之物抒发整体的情趣,萤火虫之光的虚幻与自身的情感达成重叠的需求。

据「小柴良子」博士于2005年七月发表在《清心语文》第七号刊物上的文学论文《和泉式部「物おもへば」の歌の「ほたる」と「魂」について——周辺の蛍を見ながら》:「物おもへば」的和歌中(もの思へば沢の螢もわが身より,あくがれいづる魂かとぞ見る),作者「和泉式部」使用让人印象深刻的见解,主要关注萤火虫的典故素材在古典文学中是如何被运用,从而逼近「和泉式部」的萤火虫与魂的咏叹方法。认为作者「和泉式部」用萤火虫作为自己的灵魂,实则受到《诗经》注释书籍中《毛诗》的「熠燿燐也,燐蛍火也」的汉文学影响,特别对于《万叶集》吟诵萤火虫的看法「蛍」不过是「ほか」的枕词,萤火虫本身并没有特别被咏叹。日本的萤火虫作为夏天景物而闻名,在中国却作为秋天景物而被吟咏,而日本上代文学的萤火虫深受中国汉诗文典故的影响。平安宫廷文人公卿群体在继承《长恨歌》为主题创作的「高远歌」中,均存在将萤火虫作为灵魂吟诵的案例,甚至于《伊势物语》和《源氏物语》以萤火虫来表现出怀念死者心情和孤独感,但萤火虫始终是一种景物。相较于「高远歌」中以萤火虫比作灵魂与「去别处看」为主体的情况,「和泉式部」吟诵萤火虫意象的「看灵魂」,系不仅将萤火虫作为自己的灵魂,同时将其作为景物来看的特殊案例。

关于萤火虫的文献典籍记述,整体在武家阶层掌权的日本中世(十五世纪至十六世纪)相当匮乏,直到江户时代中后期(十八世纪至十九世纪),萤火虫才从平安宫廷文人公卿消遣的情感寄托之物,平安宫廷文人公卿文人们的「赏萤创作」行为文本的文学哲思意象解放出来,最终转变成蕴含市井庶民性的江户町人百姓们的「蛍狩り」行为文本,而江户中后期是民众们享受观光名胜的旅行时代,萤火虫本身已经完全成为江户夏季庶民性娱乐景观的一环。主要体现在江户中后期各地的名所図絵以萤火虫为卖点记述庶民们的情报渠道,而江户城内针对浅草与本所两国一带的土地开发运动导致渡口码头再也见不到江户城内的萤火虫景观,更是江户城民众因为身边自然资源匮乏转而追求各地观光名胜的诱因就是。

「蛍狩り」的词汇称呼出现在江户时代初期,在这之前存在近似风俗却缺少统一描述的称呼,知道江户中期,使用「蛍狩り」市井文人的短歌俳句越来越多,图绘中也特地展示这一时期被称为「蛍狩り」的夏季风物诗。准确来说,江户人口中的「蛍狩り」(ホタル狩り)并非是指代的狩猎捕捉萤火虫的行为,而应视为近似于「紅葉狩り」欣赏萤火虫景观的季节性娱乐,即迅速在日本作为庶民性娱乐被广泛接受,而萤火虫栖息环境距离人类生活环境较近,萤火虫发生的时期是初夏,气候上相对舒适也是主要原因。

另外,江户图绘中描绘的各地沿河亲水景观的构成也与「蛍狩り」不无关系,参考这篇「足立考之」社长所撰的环境技术学角度的论文《江戸図絵にみる親水風景の形成》提及江户图绘中亲水风景的空间原型=共有美学感知想象——风景体验的传播与继承——文学艺术的客观化/外在化——名所图绘和俳句的风景想象——文学、图绘、诗歌造型的文化表象;尤其是葛饰北斋与歌川广重的描绘江户亲水风景,确立河川湖沼景观的统合化辅以多样化的演出来表述跃动感,及亲水空间的各个场域环境的内在情感,「蛍狩り」成为特定夏季夜晚固有场域亲水空间内的万能景观,就以歌川广重的《宇治川蛍狩之図》(下图)而言,河边堤坝上的享受休憩的夏夜「蛍狩り」绘卷的文化表象跃然纸上。

正如前文所说,来自于中国古典典籍的萤火虫等同于魂魄和鬼火的俗信,就是在室町幕府为首的武家政权掌控的日本中世逐渐传播开来的文本,战乱不稳定与分权和博弈是日本中世历史时期的主旋律,这时期因战乱死者的怨恨改变姿态(死者灵魂)最终化生(妖怪)的萤火虫,已然形成固定的传承范式。例如,江户中期的观察萤火虫为交配混杂婚飞交流的情况就被称为「蛍合戦」文本,原本是源氏武将源赖政在宇治川之战中兵败而自杀,懊悔的情感变化成萤火虫,至今仍在宇治川反复交战,基于这样的传说,大型萤火虫被称为大萤、源氏萤(ゲンジボタル),小型萤火虫被称为姬萤、平家萤(ヘイケボタル),因此可以认为是将两类日本本土常见的萤火虫物种的体型大小,相当于源平合战的胜方与败方的名字。

值得一提的是,源氏萤(ゲンジボタル)和平家萤(ヘイケボタル)这俩日本独有萤火虫物种和名的命名逻辑,可参考「後藤好正」所撰的《ゲンジボタル和名考~江戸文学の視点から~》:和名语源系将萤火虫和源氏联系起来的时代背景,正因江户时代文学与印刷技术的进步发展与町人社会贷本屋的兴盛,各个古典版本的《源氏物语》的出版,江户民众们在阅读紫式部原文的同时,北村季吟的《湖月抄》和野野口立圃的《再见源氏》等便于理解的注释书和梗概书的出现,进一步使得江户民众能深层次地接触到源氏世界。其结果是《源氏物语》在各种各样的种类中被民众水平所接受。而源赖政之灵化身为萤火虫的传承,是何时诞生的尚不清楚,但据笔者所知,传承文本最早出现在文献江户时代前期的假名草子《狂歌物语》(浅井了意作,1672年刊)似乎是首次出现。

即便不提《源氏物语》中的「螢之卷」,纵观整个江户时代的文学,特别是俳谐、杂俳、川柳、狂歌中,根据《源氏物语》和源赖政亡魂传说,留下很多将萤火虫和源氏联系起来的作品,制作年代也从江户时代前期到中后期。另外虽少,但也能看到将萤火虫比作源赖光的作品。既需要作者修养,也要被广泛接受,必须具备让读者理解的素养,以近世文学为专业的棚桥政博认为,「江户之子」们即使没有产生知识阶级,却掌握寺子屋学习素养程度的读写能力(江户时代的江户下方见附一般不用寺子屋的称呼,寺子屋称呼反而在整个江户时代较为冷门,只常见于京都周遭区域,只有京都这样的上方见附才能使用,而江户城的江户人喜欢用「手習所」或者「手習指南所」来自称,毕竟江户城的教育普及中心就是读写习字),而町人阶级真正享受读书也是在宝历年间(1764年)之后的事情。江户中期之后,以三都和名古屋等城市的町民为中心,能理解作品的人越来越多,萤火虫和源氏形象重合,由市井文人阶层扩展到町人平民阶层。

源氏萤(ゲンジボタル)和平家萤(ヘイケボタル)则在江户中期成为被广泛使用的普遍称呼,虽在江户时代末期的虫谱类典籍中并无相关字样,所以不能认为源氏萤(ゲンジボタル)和平家萤(ヘイケボタル)在江户时代是作为一般称呼而使用的,或许存在萤火虫市井称呼与地方方言称呼并称的情况,萤火虫与《源氏物语》和源赖政亡魂传说相结合的作品,最终形成萤火虫与源氏相结合的形象,平家萤应是如此形成恰如其分和式学名的对仗格式。

(转念一想,莉格露的萤火虫妖怪身份果然还是相当江户、相当市井化的存在也说不定?)

章节最后,曾经在2013年8月12日颁布的东方考察合同志《Journal of Touhou Discussion》(vol.2)能力考察部分由「東方科学協会-虹色甲虫@die3035」所著的《リグル・ナイトバグと昆虫の行動制御》的观点:从莉格露能力延伸的昆虫行为控制这一观点出发,考虑到行动时使用御物质的情况和使用无线感应的情况这两种情况。另外,从昆虫的集中运用这一点考虑她的能力,提到了为将昆虫组织化,实际上可能是将两者混合使用的情况,即认为莉格露是通过控制昆虫群体接受到的信息素实现操纵虫群的效果。

「莉格露·奈特巴格」的操纵虫子程度的能力,及《东方文花帖》书籍报道中的旨在改善昆虫一族的地位的「昆虫的通知服务」,正如前文提到早期「唯一虫系角色」的命令中枢定位,实在不用顾虑太多问题,永夜抄至求闻系时期的莉格露本就是幻想乡内虫的恐怖性的衰落象征,属于是与时俱进新时代的幻想乡虫类的共存选择,《文花帖》对话中文文语境描述得如同炼制蛊毒般的旧时代「虫妖怪」已然不复存在,逐渐形成从《东方永夜抄》时期——《东方文花帖》时期——《东方求闻史纪》时期的莉格露身份种族与能力全面再建构的过程,皆在昭示莉格露早期设定与能力的「独一性」,近似于在层面概念上毫无法理的霸道能力可以说,更是ZUN在设计后续登场的虫系角色极力避免的情况就是。

现实层面的原型更是如此,日本本土自从进入明治至大正时期的工业社会之后,相对应的作为夏季风物诗的「蛍狩り」为追求宏大场面的放虫萤光,兴起野捕贩卖萤火虫的「蛍売」(ホタル売買)的小摊小贩,间接催生东京都内各个渡口流域的萤火虫滥捕滥抓的蛍売产业链,配合工业开发对原生境的摧毁和工业废水对于幼虫水源地的污染等连锁作用,直到1940年左右的萤火虫野生种群,下降到彻底沦为人工培育景观化的存在,日本各地的「蛍祭」(ホタル祭)就是1980年以来作为城市建设环保和河川亲水景观环境再生的象征,如今在日本人的生活风景中,确实赋予其象征性的价值。好在近年来日本各地的河川治理的野生种群又恢复不少,宛如永夜抄一面道中的盛景大抵也许是幻想入了?

其二 化为妖怪之虫

同时,要讨论莉格露的各个设计要素的情境,在《东方求闻史纪》中给莉格露所定性的「萤火虫妖怪」又是绕不开的一个点,检索日本文化研究中心-怪异妖怪传承数据库中的「萤」条目,知晓在日本各地域的民俗语境中单独的「萤火虫妖怪」系不存在的,而是各地民众自发性赋予「萤火虫为何发光?」的疑问本身进行思考,联想各类历史文本催生的种种民间俗信,虽说传承文本的基本系起源于江户时代中后期至明治-大正时期成型的。

诸如在1976年《日本随筆大成第1期 19卷》收录田宮仲宣整理编撰的《東牖子》「赖政亡魂与萤」的传承文本:茅根化为萤火虫,宇治萤火虫是赖政亡魂所化,这是因为茅根和亡魂的声音是一样的(完全承袭《本草纲目》对待「腐草为萤」态度的三种分类文本);再比如1952年《兵庫民俗》收录的森俊秀所著论文「ショウネンダマの話―神戸近郊の経験とその分類―」所记述的「遊び魂」文本:昭和二十六年的初夏夜晚,在明石川流域进行「萤狩」之时,从一栋房子里升起像烧镁一样的圆形光物,笔直地下了下来。大约一周后,这家的主人因病去世(试图把灵魂比作萤火虫的灵性文本,强调是进行萤狩的场域才发生的轶闻);及1990年《西郊民俗》收录的藤森裕治所撰的论文「死の知らせと動物」,提及的萤火虫的普遍民间俗信:不合季节的萤火虫一飞人就死(上述传承或是这则民间俗信延伸而来的,萤火虫的灵性在江户中后期以来,已是无需阐述的存在)。

笔者检索到最符合「萤火虫妖怪」的文本,应同是1976年《日本随筆大成第3期 3卷》收录佐藤成裕整理编撰的《中陵漫録》一则名为「螢怪」的传承文本:夏夜,去江户龙土的蛇池进行「萤狩」之时,突然从池子里出现数万只萤火虫,最终吓得逃回来,这样事情在各国都有,因为草腐烂所以只在初夏发生(乍一看是「腐草为萤」型文本,但传承中提及数万只萤火虫出没这点,相当具有无由头的江户市井怪谈的味道,怪异发生的场域空间和怪异对象皆被巧妙模糊化);类似的在1966年《下野民俗》嘉納恵一郎所著论文《忘れ柿(小山化かされの巻)》所提及的「螢、墓地、僧」的文本:晚上去看萤火虫,墓地里萤火虫特别多,跳过水渠追着萤火虫走进墓地,眼前出现三米左右的僧人,萤火虫就像像吹灭了一样不见,虽然孩子吓得逃跑,但从墓地外面看不到僧人,只是看到美丽的萤火虫。(这则近似于妖怪入道型的传承文本,寺庙墓地即为萤火虫景观与怪异发生的场域,萤火虫转化为联结怪异与此世的景观化存在)。

换句话说,江户中后期以来直至明治、大正年间的「萤火虫怪异性」文本,萤火虫并不是作为怪异主体对象供人创作联想,而沦为本就容易遭遇怪异、妖怪等他者化对象的场所、场地的氛围陪衬要素,萤火虫仅是作为遭遇怪异前的场域的前置诱因,通过萤火虫景观化的空间建构某种优美的情境为遭遇怪异造成心理性落差,或是萤火虫、怪异对象的结构化文本的必要条件。正因长期以来市井百姓们季节性出游的「萤狩」行为盛行,「源赖政怨灵化为萤火虫」的民间俗信把各地萤火虫求偶婚飞进行拟人化的「萤合战」,方才催生类似的「萤火虫怪异性」文本。

较为有趣的一点是,永夜抄时期莉格露种族的「妖虫」一词,主要出现在日本江户以来的近现代文献典籍,几乎全部用以对农业害虫的指代,特别多见于江户中后期的农业书籍,比如江户农书中汉字写成「蝗」的稻虫和大稻虫(泛指各类危害田地水稻的害虫,特别是引发江户天保大饥荒与享保大饥荒的腊蝉亚目的伊苏斯飞虱)而非大众印象中啃食危害农作物的东亚飞蝗,与其说是化为妖怪的之虫,不如说是名字朴素认知中对引发水稻减产生病的伊苏斯飞虱的妖魔化、夸张化?根本不符合民俗语境中的「虫妖怪」各类定义,经由明清两代传入日本的以《本草纲目》为代表的本草类书籍的普及浪潮,引发江户中后期农业书的观察撰写传抄,在前两者基础上的完整农业知识体系的广泛传播阅览,天然地在江户市井平民阶层中完成对于「妖虫」多方面认知的科普祛魅,完全不构成农业害虫妖怪化的土壤。

归根到底,据ピクシブ百科事典认为「妖虫」是拥有虫的要素和姿态的妖怪的总称,符合幻想乡「妖虫」种族定义的「虫系妖怪」实是江户中后期进行的「江户市井妖怪革命」浪潮中被赋予各种各样的再创作形象(诸如多种虫的化物/何种虫的变化,以及虫灵的拟人化形象),即为并不存在可供被描述的市井化广泛化的传承文本,应把江户妖怪绘卷不明事迹的江户「虫系化物」形象和古典文学戏剧中的土蜘蛛与大百足等正统「虫妖怪」形象分开看待才对。更不要说,中世佛教系文本的《辟邪绘》中驱散邪鬼恶鬼的善神的「神虫」和《正法念処経》建构的日本佛教八大地狱观念的「铁蚁」,完全是借鉴而来的产物。

因此,正如《东方求闻史纪》描述莉格露体型的条目评价:自古以来,说到虫之妖怪,是和鬼与天狗并列令人恐惧的对象,但现在这种威严已经失去好久了。作为虫子们的领袖的虫之妖怪,却拥有着幼小少女的形态,这也是一种象征。为什么虫类的力量急剧减弱的原因还需要调查。恰好,莉格露所代表的失去威严力量的虫妖怪的领袖象征,而虫妖怪的定义自江户以来固然是呈现模糊化的趋势,甚至不是作为妖怪的形象出没在地域传承中,这是如何造成的呢?笔者认为江户市井的虫系妖怪与古典文学的虫系妖怪二者间的差别,主要在于「虫妖怪」型文本虚构化的程度或是现实化的程度,古典化的虫妖怪「土蜘蛛」和「大百足」均存在于英雄讨鬼传型的虫妖怪对其虚构成分占比较大,因衬托英雄侧形象的必要性塑造上就足够符合反直觉化、反常识化、体型夸张化的特征。

反观,江户系虫妖怪的「ゴキブリの霊」、「油虫の祟り」、「蚊の精」和「蝿の化物」,皆为江户市井平民在日常的生产生活中所见所闻的转化,根植于现实原型并添油加醋地糅合各地传闻的存在。横向对比两者的文本创作模式,前者虚构为主远离现实虽有部分原型,怎么夸张化怎么衬托英雄侧形象就怎么来,一切为烘托朝廷宗教性与政治性的图像宣传为主;后者刚好相反,根植于江户平民视角对日常生产生活的昆虫引发异象的有趣联想,杂乱式的市井传播过程的再创作文本为主。由此,笔者揣测,当下的幻想乡中莉格露与山女、百百世的若有若无式的隔离感,可能就是上述前后两种的「虫妖怪」类型文本的刻意化差别的表象?

需要强调的是,在江户中后期模糊化的「妖虫」型文本中,笔者结合多个怪异传承的数据库网站,将其定性为「作为诸多现象化妖怪本体的虫」和「似虫之物的妖怪化」,更是上述文本的延伸讨论的语境不可忽视的存在。前者的「作为诸多现象化妖怪本体的虫」型文本,全面参考公益社団法人農林水産・食品産業技術振興協会网站的「虫の雑学」板块于1982年发布名为「さらば妖怪たち」专栏认为:日本江户近世以来的「小豆洗い」和「かくれ座頭」为首的靠近人类居所的妖怪传承,两者的正体本质皆为家白蚁筑巢蚕食宅邸木材或者河川边倒伏的朽木的发生的「怪声」型传承。且提及本草学者・栗本丹州(1756年——1834年)撰写江户时代昆虫图鉴代表的《千蟲譜》认为前两者的妖怪文本原型即为家白蚁的基础认知。另一篇于2000年发布名为「ひとだまの正体」专栏认为:游行魂/人魂型传承文本的正体系为某种双翅目昆虫羽化时沾染发光细菌形成的蚊柱或蚋柱现象。

日文WIKI检索到发生在山林场域遭遇的各种怪声、怪火、怪光型传承文本,笔者认知中翻阅早些年的妖怪学研究中均从生物学角度,解析妖怪正体皆为某种昆虫引发的自然现象的解释,但在如今确实少见更多是从文本流变角度和比对研究中去诠释多元化的原型。不管怎么说,妖虫型文本的衍生物的「作为诸多现象化妖怪本体的虫」,元文本的描述上总之和虫的姿态没什么联系,能否纳入「化为妖怪之虫」的范畴之内呢?

与之相对的后者「似虫之物的妖怪化」型文本,在妖怪大图鉴-TYZ网站上可检索到较为有趣的案例,和歌山县田边市被称为「ひっつき虫」的虫妖怪传承文本:进入灌木丛的狗有时会在毛上携带「ひっつき虫」回来,虫有刺主要吸食狗的血液,并且越长越大,狗变得很憔悴最终生病。听到这故事时,狗在乡下被放养的情况还不罕见,「ひっつき虫」其实不是任何节肢动物,而是苍耳,它通过将果实附着在动物的身体和人的衣服上来传播其分布区域,所以它一定不是在吸血,狗本身指不定是被蜱虫寄生的同时毛发沾满苍耳,令人作呕的容貌、瘦小体型的狗及「ひっつき虫」的称呼结合在一起被视为妖怪。

相较于前者,后者貌似更符合「妖虫」型文本的定义,但总体取决于各地域民众认知对于「似虫之物」的底层逻辑认知,江户本草类书籍在日本各个地域传播盛行开来的普及有关。譬如普遍存在城镇商业化的「手习所」识字教育的城下町地域和农耕为主的农村地域对待「似虫之物」态度必然不同,城下町恐怕会以本草类书籍科普的新兴市井逻辑来理解,而农村地域依然总结沿袭祖辈生产生活环境的二元经验,而在农村地域「似虫之物」的妖怪化就是更为合理的进程,市井的本草系认知与农村的怪异系认知的二元环境促成虫妖怪形象的大变迁与模糊化,可以说是相当有趣。

再者说,《东方永夜抄》莉格露的设定文档提到莉格露能召唤「恙虫」使人高烧的设定点,让笔者联想到兴许是迎合江户本草系书籍的记载,曾经大量地将非外伤的传染病与一般疾病等同于某种虫在身上作祟,即使是风邪与脚气病在江户市井语境下均视为其「对应病症名称+虫」的来作祟,偏向负面性的「怨灵化虫」型的复仇系文本也是同时期诞生的,首当其冲就是妖怪化「恙虫」和「恙虫病」(丛林斑疹伤寒,是由恙虫病东方体引起的急性传染病,系一种自然疫源性疾病,啮齿类为主要传染源,恙螨幼虫为传播媒介)。

「恙虫」的故事主要刊登在江户绘本《桃山人夜话》中,但在《霊界アドベンチャー:日本幽霊話》中也有「把平安无事的事情称为“恙无”」的说法,而在《和汉三才图会》中,并没有把这东西作为虫子来处理,而是归入兽类部并引用《唐韵》和《神异经》的说法,来单独描述名为「恙」的吸血咬人会导致人生病的野兽,江户绘本《桃山人夜话》中的「恙虫」的吸血要素来源应是如此。

据说在「恙虫」进入皮肤后用桃枝挖出,患上「恙虫病」时,用桃和柳枝摩擦全身。在古日本桃子具有驱魔的力量,到冬天也没有掉下来,坚挺地保留在桃树树枝上的幼果就被称为「桃奴」,可以驱魔治愈妖怪引起的疟疾,这种想法一直保留到近代日本,「恙虫病」也是由作为魔的「恙虫」所引起的,自然想在桃子咒力下褪去其影响。如上所述,《桃山人夜话》中记述的「恙虫」和现代引发「恙虫病」的「恙虫」的关系并不明确,而后者的「恙虫」虽然现在也没有被视为妖怪,却不难想象在「恙虫」近世日本的完全是佛教中的魔的象征。

其三 虫塚与虫供养

再接续上章节的话题,江户近世以来的各种「精灵」/「化身」字段的蜻蜓、蝴蝶、萤火虫等昆虫,应当视为「灵魂的乘坐之物」的在中世以来良性化灵观念影响的结果。主要成型于直接与昆虫接触的普通平民(主要是农民)之间,存在可以被称为「体感的自然观」达到与昆虫对象本身共鸣的原始自然观,其自然观虽受到佛教等传来文化的影响,但朴素的泛灵论古神道的信仰仍残留着浓厚的色彩,每次进行农业害虫驱除后的依托佛教信仰,认定某种特定的害虫是某位怀怨的败者转世,从而开展形成「虫送り」和「虫塚」「虫供养」等民俗文化行为,背后所示的怨灵和精灵同时登场的自然观。江户时代末期出现的「虫漬け」的饮食文化自然属于是古老自然观的延长线之内。

(笔者记得ZUN曾经在某次二轩目酒会闲谈,提到过自己老家长野县的特色「佃煮蝗虫」来着,实际上长野县同样不止「佃煮蝗虫」一种佃煮的昆虫地元特产就是,几乎同样属于江户末期「虫漬け」文化的一部分。)

根据麻布大学教育推進中心-NPO法人食用昆虫科学研究会的「水野壮」博士发表在《麻布大学雑誌 第31卷》上的农学研究论文《家畜化にともなう昆虫の福祉——歴史学・民俗学・生命科学的一考察——》文中2-3节「日本的昆虫观」:人类虽然是万物之灵长,但人类和虫子都是生物,杀死虫子相当于杀生的想法在近代日本人之间官方存在。将水稻害虫(主要是伊苏斯飞虱)称为「サネモリ」认定是「斋藤实盛」的怨灵转世,经营养蚕的农夫们设置怜悯蚕的供养塔。在近世所写的《間引き教諭書》中,不仅是蚕、蚂蚁、蝉、萤、跳蚤被认为是与人的生命同样值得怜悯的对象,活跃于十八世纪的「平贺源内」列举衣鱼和虱子等昆虫,并主张它们与人类本质上没有区别。另外,自古以来昆虫就被广泛食用,最古老的昆虫饮食记录是公园918年左右成书的《本草和名》,特别是江户时代关于昆虫食的记述随处可见。

再据「清水玲子」研究员于2020年发表在期刊《共生科学》第11卷的研究论文《近代における「虫」概念の変容と日本文化の持続可能性——伊藤若冲「池辺群虫図」を通して考える——》提及:京都嵯峨野的化野念佛寺是空海创建的,不知何时荒废,在镰仓时代由法然上人复兴,从真言密教改宗为净土宗寺院。这片土地是平安京的风葬地之一,没有被任何人供养的遗骸变成骨头。寺庙一角有存在虫塚,目前残存的是战后的1950年左右建立的,碑文是画家堂本印象的笔,据说每年九月都会在虫塚面前供奉鸣虫。在日本各地,为供养为人类生存而牺牲生命的虫子而建造各类虫塚。昆虫研究者「长谷川仁」说,虫塚有以下三种:一是关于害虫多发时的供养;而是表示「虫送り」、「虫祭り」的祈祷场设立的情况;三是关于兴趣、职业、研究上的杀虫供养的情境。一和二是关于农业的供养碑,三可以说与农业以外也有关系。关于虫冢及虫供养塔的研究,在农学、昆虫学、民俗史、宗教学等多个领域进行。

为减少虫害而举行「虫送り」的活动,主要位于初夏的傍晚时分,地域村落的村民们全体出动,拿着稻草制的人偶和蛇等,举着松明敲响锣鼓走到村子的边界/境界之处,把稻草人形放在河里是为收虫害的咒术性节日。虽然一直追到村子的边界,但是如果把虫子赶到旁边的村子里的话,就会闹成两村之间的矛盾,所以根据地理位置的不同,用以接力式进行的情况,也有人指出是从平安中期开始进行的。

虽然各地都有为人类设立的大乘妙典供养塔,但和人一样,为虫子也进行诵经。在建立约150年后的1831年(天保2年)举行追善供养。根据《肥前闻书》记载:“每年六月都有被称为虫供养风祭的事有之”,在插秧的时候供奉虫子,以抑制当年虫子的大量发生,祈祷丰收的“五谷满田虫供养成就”为目的进行祭祀。另外,在千叶县长生郡长生村有1923年(大正12年)建造「虫供养碑」。从江户时代后期作为鸣虫产地而繁荣起来,但由于发货数量逐渐减少,所以认为一定是虫子作祟,为安慰捕捉到的虫子的灵魂,由当地鸣虫从业者们建立起来。

这不禁引人遐想,明治大正时期的「蛍売」的从业者们是否曾经立过这样的虫供养的纪念碑呢?比如朝日新闻概括的当代虫供养公司举行仪式时的祝词原文:「在这里排队的人们,为方便人类生活而努力做了驱虫工作。但是虫子也有灵魂,虽说是工作,但杀死它对知道悲哀的人来说是很难的,所以请指导从神那里去世的虫子们安息。」

明治以来,西方引进全套的「驱除病虫害」等新的方针,直到江户近世时期以来的农法中,虫和人都是一样活着的原始自然生活观也不得不转换。在插秧之前,为祈求田神丰收,希望不要有虫子涌出的传统生活方式的信仰受到冲击,促使国家发展的「驱除病虫害」力量对虫子的支配关系产生变节。政府为驱除难以渗透的害虫而努力工作,决定根据法律要求重修更新法令。1885年(明治18年),农商务省达大43号《田地虫害预防规则》是农作物驱除病害虫的最初的西方式法令,但只是敦促各府县制定《田地虫害预防规则》,由于地域不同对应也不同,所以无法取得效果。东京府以「警视总监三岛通庸」之名于次年5月12日发布,其次,制定惩罚规定的法律第17号《害虫驱除预防法》于1896年(明治29年)3月开始正式实施。

第1條:此の法律に於て害虫と称するは農作物を害する各種の虫類を謂ふ

第8條:土地所有者、管理者又は使用者は官吏及其の指揮を承くる者の其の地に入り駆除予防に従事するを拒むことを得す

第11條:第3條の場合に於て地方長官の命令に従はさる者は五銭以上一円九十五銭以下の科料又は一日以上十日以下の拘留に処す

虽然摘录一部分条文,但具有强制力,被处以实质性的罚款等,即使民众价值观理解不了,不同意也不得不强制服从。另外,法律名称的标记从虫害变成害虫,这点也值得关注,作为纳入日语语言中的「害虫」的用例要追溯到什么时候。如果确认《日本国语大辞典》中的「害虫」一项,就会发现对人类生活直接、间接造成危害的虫的总称,反义词是益虫,且最古老的例子是1905年(明治38年)的《风俗画法》中记载的「驱除害虫」。

(既然又是幻想历元年的1885年,这个极其微妙的时间段,阿求在《求闻史纪》条目中提及的:虫类力量急剧减弱的原因还需要调查,笔者认为ZUN在借由阿求之笔撰写出这句,是否多多少少有顾虑过1885年开始的《田地虫害预防规则》法令的强制执行呢?对于传统神佛习合的人虫共存的自然观冲击,用以人类发展农业视角肆意划分害虫与益虫的西化二元观念,与此而来的一连串连锁效应,外界民众对待虫概念的改变间接导致的虫妖怪的弱化,指不定才是以莉格露为代表的幻想乡内部虫类妖怪力量急剧衰弱的内因所在?)

只要换个角度看待,江户中后期的「虫供养」和「虫塚」完全是寺庙方开展的新业务,而贯彻整个江户时代的农业害虫防除,又是不得不说提及的话题,目前最早的「虫送り」行为是从十六世纪初期开始,尤其是1670年的筑紫国,而驱除对象刚好就是前文提及的江户第一的农业害虫——「伊苏斯飞虱」,向神佛祈祷害虫退散和镇静。这种「虫送り」行为也被称为虫追い、実盛(さねもり)送り,整个江户时期相当广泛,同时催生将鲸油作为享保大饥荒后江户幕府唯一指定农药的事迹,主要发现用该鲸油的游膜包裹虫体使其无法活动,同时堵塞气门使其窒息的方法,这种鲸油有时会根据地点和时间用菜籽油、芥子油和其他动、植物油代替。

援引農林水産省北海道農業試験場的昆虫学者「長谷川 仁」于1978年发表于《日本農薬学会誌》的早期农学论文《江戸時代の害虫防除》,文中提及:江户时代的害虫防治主要采用物理捕杀、杀虫剂(防虫剂)和注油驱除,其在日本最古老的农书《清良记》(1655年-1660年)就可以见到利用早期的两片式捕虫网捕杀黄守瓜(Aulacophora femoralis)的案例,而在《百姓傳記》同样存在农民用捕虫网捕杀伊苏斯飞虱的案例。第二的杀虫剂的配方者更是五花八门,基本都以汉方药的粉末调配为主,燃烧烟熏或者灌入土地当中,自然在享保大饥荒后和注油驱除的配方重合,而石灰、煤、油类都是杀虫剂调配的大头原料。

上述三种方法,在江户中后期的历史语境,最有效用的注油驱除法,则要等到享保大饥荒期间的筑紫国与加贺藩的大研发+传播推崇,最终直到(天明7年)1787年的江户幕府下令才普及日本全国,毕竟注油驱除法的原料鲸油可不是容易获得的东西,而虽然注油驱除法对于引发享保大饥荒的伊苏斯飞虱存在显著效果,却对于其余农业生产生活上的害虫基本没有效果。贫困的东北农家因路途遥远购买不到各类油的人相当多,只好扫帚沾水代替油脂驱除伊苏斯飞虱,而听起来如此具有时代局限性的注油驱除法,也是江户百姓在饥荒困境中独立发展发明的全世界唯一的害虫驱除法?

最后,据石川県農業総合研究中心-生産環境部病理昆虫科-農業研究専門員「森川千春」所著的两篇研究论文《旧加賀藩政時代の虫塚から学ぶこと(後編)》和《旧加賀藩政時代の虫塚から学ぶこと(続編・その 3)》中的综合观点,去看看某个地域将的设立虫塚的真实情况:在西日本,「虫送り」被称为「实盛送り」,如果把「虫送り」的仪式囃詞分为「虫送り系」和「実盛送り系」,「実盛送り系」分布在大阪府以西的地域。但实盛被讨伐的是石川县加贺市(篠原之战),这与分布在石川县的实盛冢和首洗池的史迹相关。石川县的「实盛塚」是西日本所说的为供养虫子,而是供养实盛本人的。反过来看的话,石川县正因为是实盛的兵败之地,所以也可以认为是拒绝伤害《平家物语》和《源平盛衰记》的人气角色实盛而成为「虫送り系」的文本。关于实盛的怨灵化虫传说的起源、流传、扩大,进行很多考察(也有部分击退斋藤实盛由来说的),当时以西日本为中心的「实盛怨灵化虫传说」被广泛接受没有区别,唯独不知道旧加贺藩当地涉及拒绝该传说的流传、扩大的主要原因,或许作为某种历史人物美谈而流传的地方,恐怕是没有接受化虫传说的基础的。

天保十年是大虫害之年,同时也是改作法复古之年,文政四年(1821年)十村被暂时废止,农民成为郡奉行的直接支配。无组御扶持人十村和御扶持人十村成为惣年寄。平十村与年寄并驾齐驱,成为郡奉行的辅佐。在此之前,为抑制来自农村的抵抗,进行使有力十村人牢的「文政二年的御严政」,之后被称为「十村端狱」由于希代十村役·清作被领养,从田中家被泽村的石黑家领养的原丞虽然免于入狱,但从御扶持人十村降级为平十村。“但是,由于郡奉行和农民间的中介缓解反而变得繁琐,所以天保十年(1839年)正月十八日十村制复活的六年里,这一年运用阴阳道建立虫塚的除灾这一大事业让藩再次确认十村的存在意义。虫塚建立的第二年天保十一年(1840年),藩政开始行动。早在三月十八日,改作奉行就指示要对虫害采取万全的对策,五月参考《除蝗录》总结「驱除稻虫法」,六月石川郡小坂组(今金泽市北部地域)发布驱除稻虫用的鲸油等的记录。但是其详细内容是,二十村同时分配鲸油和鳟鱼油,二十八村只分配鲱油。正如田中三郎卫门所料,果然鲸油不够。虫塚设计理念的咒术要素很浓厚,但这里记载的虫塚碑文是以数据和文献为基础的现代通用的科学,对藩政的从咒术的方法到伊苏斯飞虱的生态把握的合理方法的蜕变做出很大的贡献。

如此看来,虫塚在江户中后期至江户末期的日本各个地域间,在驱除农业虫害的同时还需要考虑虫塚和虫供养设置的时代背景与当地政治环境的变迁,虫塚本身不仅是宗教性与咒术性的功用,虫塚内在甚至还是地方藩内部各股势力的政治性变动的纪念碑,同时对于后世地域人民的遭遇虫害之年的地方农业的历史记忆档案、可能性的指导方案等等,特别时代上越贴近江户时代末期,虫塚上对于各个地方藩的藩政内部的真实情况反应得也越来越多,在因为佛教的杀生罪业观供养昆虫的同时,也别忘却虫塚背后真实的历史与人物的直观表征。

其四 圣地巡礼

时值日本今年六月四号的纪念日「虫之日」与同步前者日期开催的莉格露角色ONLY主题同人展会展「東方蛍光祭」即将到来,恰好第一届恰好就是在2017年已立案还没正式指定的虫之日(每年6月4号)开催举办的,日期是读作「む(6)し(4)」即为虫(ムシ)的谐音。同样的,在漫画家「手冢治虫」等人的呼吁下,1988年(昭和63年)成立的日本昆虫俱乐部制定「虫之日」,以建设昆虫居住的街道为目标的倡议。「虫之日」系在2018年(平成30年)由「一般社团法人-日本纪念日协会」认定并加以登记,系从小就以采集昆虫为兴趣的解剖动物学家「养老孟司」先生向该协会申请的,长年思考自然和生命的他认为对昆虫的供养相当重要。

泛泛而谈,日本在初夏这段时节固然是有不少专门欣赏萤火虫达成萤狩行为的景观名所的观光旅行,可以说从各个社交平台检索吹来的数量与类型相当增量且多元的,巡礼推荐就不再阐述景观名所,还请各位自行查阅前往。仅从莉格露在《东方永夜抄》中的登场来说,要想挑选最为合适的巡礼地必然要符合「夜晚的竹林出没萤火虫」的意象,全日本或许就个位数的观光场所能满足上述条件并达成巡礼,观光场所偏僻似乎更是必然?但笔者强烈建议在五月中旬至六月中旬的夏季夜晚时段(晚23点至午夜2点)前往;感兴趣的各位可以安排「東方蛍光祭」结合文中第一章节「深夜里的萤火」原型文本巡礼地的行程联动,至于第二第三章节的「化为妖怪的虫」和「虫塚与虫供养」分布在日本各地的寺庙内部场域的案例地点实在太多,这里就不特地推荐。

岐阜县岐阜市

长良川

竹林広場公園のヒメボタル

所在地地址:岐阜県岐阜市日野下石川原3976地先

交通方式:JR东海道本线「JR岐阜」站或名铁名古屋本线「名铁岐阜站」站下车换乘岐阜巴士N32\N33或者N35号直到「おぶさ口」巴士站下車徒步两分钟,但笔者建议在公园许可的露营场地露营等到晚上就是。

东方关联角色:莉格露·奈特巴格

原型捏他:萤狩文化、竹林夜晚的萤火虫

追加情报:谷歌地图上可能会显示是指路到雄日之丘公园去,竹林广场公园就建设在隔着一条路的河岸上,基本上是从五月中旬到下旬,岐阜市竹林广场公园将迎来萤火虫高峰期,因主要是小体型的姬萤,所以生活在沿河竹林是合适的栖息地。如果想要摄影的话,建议ISO调整到400,光圈值是2.8~4左右,曝光时间调整10分钟应能拍摄出入土的萤火虫照片的效果。

京都府宇治市

宇治川

蛍ケ渕 蛍塚

所在地地址:〒611-0021 京都府宇治市山王

交通方式:JR西日本奈良线直达「宇治站」下车需徒步1.9公里,步行预估23分钟左右

东方关联角色:莉格露·奈特巴格

原型捏他:萤合战、虫供养

追加情报:每年农历5月26日的夜晚,在平等院境内被平家讨伐的源三位入道赖政和同志武士们的亡魂变成萤火虫互相斗殴,实际上就是源氏萤和平氏萤不同物种的求偶婚飞而已,却被称为宇治的萤火虫合战。宇治市当地因为萤合战在1999年11月11日被设立的「蛍塚」纪念碑,系被日本网站「生き物供養碑」收录进去的,故而认为是萤火虫的虫供养之地还是没问题的,所在地更是宇治十二景初夏风物寺的「清湍蛍火」原地,如今想看到宇治市的萤火虫可换乘巴士在「植物公園」下车,徒步前往宇治市植物公园,观看每年五月末至六月初的「蛍ナイター」,活动期间每晚21:30开园,夜间票价只需要300日元,而其余诸如山口县与长崎县的蛍塚基本即为模仿宇治市萤合战景观的存在。

结语:众所周知,风土记事系列的早期意象化角色的文本解读在笔者眼中通常更是较为麻烦,毕竟意象原型上没有后续角色一目了然,而是早期作品的模糊化幻想,莉格露毕竟是完善幻想乡世界观的永夜抄时期的一面BOSS,绞尽脑汁地解读早期唯一性妖虫和求闻史纪中的诸多要素,姑且是把笔者针对莉格露设计上能想到的疑问,以点拓面的方式进行各个网站的翻阅检索,给了个看来较为合理化的解释就是,而这篇专栏本质就是角色意象素材库的定位就是,希望各位在阅览完后,在某个夏季的夜晚家门口周遭就能遇见萤火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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